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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泉辛
湖北武汉,不仅因大江大湖出名,也有诸多引人入胜的花卉。我独爱东湖的梅花,尤其是小梅岭的梅花。农历新年刚过,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,我岂能错过。
小梅岭位于东湖听涛景区,这里是东湖最早种植梅花的地方,上世纪30年代,湖北武昌银行家周苍柏在此种下一片梅花。目前,这里种植着20余个梅花品种。
春为一岁首,梅占百花魁。进入小梅岭,看花是首要目标。我们缓步徐行,目之所及,湖水汤汤,梅花照水,芳菲一片。红的、粉的、绿的、白的梅花,开得精神抖擞,丝毫没有凋谢之意。这可能得益于江南地利之便,不像北方,一夜朔风吹来,梅花便纷纷坠落,回归泥土和母体。置身美丽芬芳的花海,清冽之气萦绕,令人神清气爽,飘飘然有一种脱尘出俗的感觉。
不同品种的梅树,姿态各异,或大树亭亭,枝叶如华盖;或小树玲珑蜷曲,似盆景中的人工造景。我在园中穿行,一树树挨个儿欣赏,生怕错过一个细节。我不知道这些梅树树龄的大小,只看到每一树都有相似的精气神,遒劲无比、自然脱俗。
小梅岭的梅以韵胜,以格髙。此处梅园有绿萼、垂枝、龙游、朱砂、洒金、杏梅等众多品种,我对绿萼梅情有独钟。每一年,它傲然绽放,独步早春,在虬枝中吐出浅绿色的花蕾,看上去生机勃发,精神抖擞。
每一次看花,我常在内心把它视作一个超凡脱俗的俏佳人。或许历史上许多文人墨客都和我一样,喜爱梅的素雅高洁。宋代诗人林逋隐居杭州孤山时,爱梅成痴,植梅养鹤,成就了一段“梅妻鹤子”的佳话,并写出“疏影横斜水清浅,暗香浮动月黄昏”的名句。
在小梅岭赏梅,有雪时最佳。北宋文学家苏东坡非常喜欢踏雪寻梅,“缟裙练帨玉川家,肝胆清新冷不邪。秾李争春犹办此,更教踏雪看梅花”。我最爱观赏雪中的红梅,它是寒冬腊月中的一抹亮色,予人以积极向上的力量。
没想到,过了几天,我真的等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瑞雪。于是,我重返小梅岭。在皑皑白雪中赏梅,确有另一番情趣。白雪包裹着红梅,看上去晶莹剔透,令人想起战火纷飞年代里为革命牺牲的英雄。我不由想起红色歌曲《红梅赞》。雪里看梅,看的是美景,更是一种百折不挠的精神。踏雪前行,我怀着敬意,向这里的每一株裸露于冰雪之中的梅树行注目礼。